那天,有个名叫“斌斌”的小时候邻居来找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向我借钱。看他愁眉不展样子,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斌斌一脸不痛快地说道:“我谈的那个叫‘琳琳’的女友可能要与我吹了,昨天我们见面了,她对我反应很冷淡。我们曾经谈到结婚日期安排了,没结婚就这样,若是结了婚还不知怎样呢!”
斌斌所说的琳琳我没看到过,只听他说起过。说女方经济条件差,相貌一般,皮肤黝黑,无法与他相配。不过斌斌倒也实事求是,承认自己的短处在于个子不高,英俊风度略差那么一点。
我把事往好的方面去想,努力安慰斌斌。斌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原本每星期去她家两次,现在改为一次。”
我笑道:“这叫什么‘颜色’?说不定你女友巴不得你少去才高兴呢!”
“不是!”斌斌解释道:“我每次去她家都不能空手去,一定要拎些水果。上次她在家过生日,我买了不少水果。她突然提出要放鞭炮,一定要让我去买。我口袋里没钱了,想向她借一点钱。没想到她却对她的父母大声说道:‘爸妈,你看你未来的女婿口口声声说自己经济条件优越,就是这样优越的!’听了这话我无地自容。不要搞错呵!我的父母已为我准备好结婚用的家具、家用电器,还要怎样?”
斌斌脸上露出一丝悲哀,说:“我父亲时常在别人面前说我老实,没一下子把女友‘破掉’,‘破掉’她就听话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我犟脾气了。昨夜,我们从外面回来,时间很晚了。她的父母已在隔壁房间睡觉了。我拉住她想亲热,可她坚决拒绝,不让我碰她。三十六计,我只能演苦肉计。我松开裤带,掏出‘小弟弟’,当着她的面手淫。射精后,我发现我的‘小弟弟’在她不露声色的目光中显得如此可怜。它无力地垂下头,就像一个干了亏心事抬不起头来的人。‘小弟弟’如我心,心更可怜;更无力;更无助。此时,我真想狠狠抽不争气的‘小弟弟’几下,不!狠狠抽几下自己的脸。”
我苦笑一声,说道:“犯贱,何苦呢?你以为你这是在课堂上给学生们上生理卫生课吗?你以为火与草会在这个季节恋爱吗?告诉你,靠小姨生孩子——别指望。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反而被她更看不起。做男人一定要阳刚,有骨气的男人才有男人味。”
斌斌对我宣扬如何成就男人味的那套理论似乎不感兴趣,他说道:“明晚我再去她家,逼她把开结婚证书的日期定下来。如果她不肯,说明她心中有鬼。我今天来借钱是想去买一件T恤衫,她老说我穿得土,不肯与我一同外出。我买好T恤衫,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再次摇头,笑道:“骗子有屏风,屠夫有帮手,你与她之间,已不叫‘朋友’了。如果她真心爱你,不会在乎你的外表穿着;如果不爱,你就是穿得再山清水秀也没用。”
斌斌不懂我这是在借用鲁迅的话,他苦叹道:“争取吧!有一份希望就作一份努力。结婚,除了女友的考验关,我还有一个关要过。我对现在的住房改新房,装潢与布置一窍不通,全靠我父亲。如果父亲有意拖后腿,我只能干瞪眼了。家里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弟弟,他是个败家子,整天好赌,输了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偷出去变卖掉。我为结婚而准备的西装都藏在大橱里,不然一定会被他偷出去卖掉。父亲打过他无数回,我也劝过N次,他自己也‘进宫’几次,可就是不长记性。我想早早离开这个家,另立新家,可事实上这只是我一个梦罢了!现在我只能与父母和弟弟挤在一块。”
我说道:“你结婚,父亲让出半间房间给你做新房,这已经是很不错了。毕竟他还有一个小儿子,不可能把家里的钱全贴在你新家上。”
斌斌的脸看上去很忧郁,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很难过,而且这种难过又是来自于自己所钟爱的女人。他想结束这种预感可能是无果的恋爱关系,但心又不甘。曾经耗去的精力不说,用在对方身上的钱一定收不回,那可是真金白银的付出呵!
过了一个月,女友通过介绍人正式向斌斌提出中止恋爱关系。他受不了这个窝囊气,提出把准备结婚用的红套装以及红皮鞋退回来,女友同意一星期后让介绍人带过来。
那日,我去斌斌家。斌斌不在,他的母亲在,手里拿着红皮鞋正发愣。我一看,红皮鞋表面磨损厉害,原本是高跟的,现在快成中跟了。再看红套装,右袖管隐约可见一个洞。天哪!这女孩真够狠的,她大约参加了南征北战,要不就是刚从魔窟里逃出来,不然不会这样。
斌斌的母亲直摇头,眼泪含在眼眶里差点没流出来,她说道:“即便朋友不谈,也不至于这样恶毒相待啊!这样使恶与魔鬼有什么区别?”
我猜想女孩心中肯定有怨气,这种怨气只有通过使恶手段才能发泄,而且手段越恶越能淋漓发泄,恰如“曲生何乐,直死何悲”道理。
二天后,斌斌来电话。第一句话便是:“痛快!昨天她下班时,我在她厂门口候到她,当着她众同事的面,我骂她:‘不要脸!骚货!’我一口气骂了五分钟,这叫:‘以恶制恶,毒而不报非毒也。’”
见999先生故事讲完了,小说家便开始总结了,他说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个故事让我想起德国作家歌德写的小说《少年维特的烦恼》。歌德在这本书中说:‘社会只不过是在这些墙上画了画,使每个个人感到面前有通往广阔天地的美好美景,墙本身从来没有拆除过。’斌斌就是当代维特,他自以为自己很爱她,并且相信用自己的爱一定能缩小彼此的距离差别,最终推翻这座障碍之墙。然而,谈恋爱毕竟不是秋后拔萝卜——再硬也要拔。他们俩心态都有问题,表面上看起来是你缺德我就比你更缺德;你自私我比你更自私。实质上是双方恋爱动机都不纯,各打各的打小算盘。”
影评手评论道:“我曾看过美国出品的电影,片名叫《不羁的天空》。影片说的是:麦克和斯考特都是沦落街头的男妓,但俩人却有差别甚大的家庭背景和心理状态。两人结伴出行,一路从波特兰经西雅图、爱德荷到意大利,旅途中又结识各式各样的人,并经历了生活中种种苦与乐。最后,俩人因性格与命运不同而分手。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斌斌与他女友原本就是两种爱好、两种性格、两种命运与两种类型的人,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可惋惜的。”
牛律师跟着补充说道:“那男的说:早知女友会变心离开我,不如当初‘破掉’她,让她失身。他说这话是脑子过于简单、阅历过浅。他不知道,如果强行与女方发生性关系,万一遭女方敲诈,或女方去警局告恶状,说被他强奸了,那他绝对是走远了,就是不走远也得掏大钱消大灾。”
现在是周研开讲了,他说了因一句不妥之话使一个女孩离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