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虚妄与伟大

打记事起,好像都没有在生活中寻到过“爱情”的模样,多数是男女之间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后来在《红楼梦》中读到了牵肠挂肚和求放心,在张爱玲的小说中读到了刻薄而寒凉的渴望;再后来,爱情于我,就是书中夹着的花瓣和一两句逗笑的话语。

再然后,是琼瑶小说中的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还有大学校园中,女生宿舍楼下的暖水瓶。最后就在家世、工作等等现实的考量中,爱情毫无悬念地淹没在了柴米油盐。

现在,两个孩子在客厅叽叽喳喳;每天洗不完的衣服、拖不完的地,还有做不完的饭……如果再问爱情是什么,我会瞬间蹦出一个字:钱。

一个有钱的朋友说:我没有钱,但有很多很多朋友。

我无力的笑笑:我就想有钱;朋友嘛,一两个足矣!

此时的爱情,似乎更加虚妄更加悬疑了……

爱情的虚妄与伟大

一次心理学课堂上,老师问:什么是爱情?

一位女子回答:就是我想要什么,他给我买什么。

老师笑了:你在找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爱情,还是在找无条件满足你的父母?

当时心里也愣了一下:我呢,是在找爱人还是在满世界找爸爸?我希望的也不过是:老公把什么活都干了;给我很多很多钱,任意花。**还能像朵解语花一样,看穿我心底的渴望,悄无声息的全部满足。仔细想想,这些都属于婴孩的“全能自恋”,还在寻找一个包裹性极强的“父母”。在爱情中,这属于典型的“坐以待毙”,也只有死路一条。

活路在哪里呢?

女人是能为了感觉而飞蛾扑火的物种,走向“生门”的**步,是清醒。何谓“清醒”?走遍世界很多国家,见识过各个阶层的姨姨,曾说:哪有什么爱情呢?我见到的男人女人,在婚姻中在生活中都是自私的;当然,追求期除外。

大概这就是清醒,能意识到其中最大的谎言:人性高于爱情;自私是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有全身心的依赖和爱恋,某种意义上都是无法独立和不够成熟。所谓的燃烧,不过是荷尔蒙作用下的海市蜃楼——人类基因自带的。所以,关于爱情的种种,全部是一场虚妄。蓦然回首,灰飞烟灭……如果陶醉其中时,没有专心于自己的追求与热爱,没有专心于自己的技艺与经验,梦醒时分将无限寒凉。

爱情的虚妄与伟大

即便如此,“爱”依然是所有艺术形式,乃至宗教信仰的最高追求。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为什么如此耗费人精力的一场虚妄之极,又摇身一变,突然“伟大”了呢?

人,难得的是清醒,难能的是独立。一个放下“全能自恋”,不再到处找爹找娘的成年人;一个能够平静地接纳人性中的自私自我,并且找到自己天命的人,一路向前,就可能“遭遇”伟大的爱情。

在这场盛大的爱情中,ta可以退行到婴儿的柔软和敞开,也可以身披铠甲叱咤风云;ta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体验生命的托付和依赖,又无比强大同时战无不胜。

谁给的勇敢?谁给的力量?其实都是自己生命与生俱来的,只是,恰好被激活了。作家连岳说:爱情中只有两个真相,自己的生命状态越来越好,希望对方也越来越好。而期间,彼此缠绵着深入的交融,或许是岁月给予的另一场惊艳。

在这样的交融中,完成彼此的托举和成全。此时,自我升腾为无我,或者不分你我。这就是爱情的伟大,消融自我的边界,不断交融不断扩展……体验到无以伦比的深刻与广阔。

婚姻中有背叛有**,但爱情中没有;因为爱情是真正的亲密无间,是政治意义之外的形而上。爱情到了最后,是无你无我,真空妙有。

爱情的虚妄与伟大

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可以完全生活在感官经验,塑造的主观世界中。以为爱情就是自己的英雄驾着五色祥云,降临到自己身边,披荆斩棘解决所有困难;以后爱情就是宝马香车,各种顶尖奢侈的任性满足;以为爱情就是……直到被硬冷的生活撞得鲜血淋淋。

爱情从来都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之上。悖论就在于,一切都自给自足了,还要爱情做什么?

曾经跟一个朋友说:真希望每次生日时能被人记住,能收到礼物,哪怕是我出钱。当时朋友一阵豪爽:说的这么可怜,以后每年生日我送你礼物,不用你的钱。

此去经年,依然总被遗忘。我想,每个灵魂都是孤独的,都渴望被温暖柔和的光照见。人的成熟之处就是不再幽怨不被限制,而能创造能经营。

什么是“在”呢?就是独立自主的你,依然能真切的感受到孤独与沉重,但更能创造性地体验亲密与缠绵。什么是“游”呢?所有的契合都是短暂而相对的,只有分离和孤独永恒。所以,投入是真的投入,分离是真的清爽——既能在亲密无间中看到自己,又能看到很多很多不同的人,包括你的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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