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面前,我选择完全自由

1

夕阳西下,伴随着太阳的消失,黑暗一点点将整个小镇吞噬。

余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开灯,换鞋,脱掉外套,解开马尾,并用双手挠了挠头,然后叹了口气。

当她打算换裤子的时候,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电影票。

“有空咱们去看个电影吧。”这是王安宁对她说的,和十八岁那年一样,他说话时还是没什么表情。

可余夏已经不是十八岁时那个愿意暂停一切事情的进度只为思量他的话的女孩了,她需要为自己做一顿简单的晚餐,把要换洗的衣服处理好,还有,她后天就要搬到A市了,她还需要整理自己的行李。

这已经不是她**次搬家了,但是她觉得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自己搬家了吧。

2

在小镇里,二十八岁还不嫁人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除了父母和亲人,连街坊邻居和同事上司都在劝她结婚,余夏这一辈子都想与世界对抗,可却一直都在和生活妥协,所以哪怕还是忘不掉他,她也依旧在二十八岁的秋天接受了家里安排地相亲。

她**个相亲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余夏知道他姓康,但是他的名字,余夏没有费心去记,余夏知道他在A市做房产销售,他的房子和车子都在A市;

至于别的,比如他在哪里上班,房子在哪里,车子的车牌号是什么,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之类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余夏的父母觉得对方有房有车,没什么黑历史,A市离小镇又近,便替余夏做好了决定。

“人家不嫌弃你是个大龄剩女就不错了。”余夏的母亲对余夏絮絮叨叨,“而且人家就一个要求,只要你做全职太太,他们就给五十万彩礼,五十万哎,你弟弟娶媳妇的钱不就有了......”

可对方也是大龄剩男不是吗?余夏想反驳,可最终还是烂在肚子里,选择了接受父母的安排。

订婚后余夏去辞职准备做全职太太,康先生去装饰婚房准备迎接新娘,然后余夏把行李收拾好,康先生会把让自己雇的人把余夏的行李运到A市。

余夏就是递交辞呈之后再次遇见了王安宁。

十一国庆期间的余夏彻夜难眠,想到她以后会是康太太和小康妈,她又激动又难过。

十八岁的余夏觉得自己可以嫁给爱情,可是现在二十八岁的她却嫁给了世俗。

她打开冰箱,发现自己并没有没什么吃的,也对,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冰箱里怎么可能有太多吃的呢?于是她下楼24找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啤酒、瓜子、花生、薯片...

“我余夏今天就有种一次。”余夏对自己说。

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余夏看见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她在熟悉不过了,化成灰她也能看出来:“王安宁?!”

他正在路灯下抽烟,听见熟悉的声音唤他便转过了头,原来是她。

他朝她走去,把抽完的烟头随意地丢到地上,扫视一眼余夏手里的塑料袋:“大半夜下楼喝酒?”

就别重逢,他就来句这话,余夏反驳他“大半夜下楼抽烟?”

王安宁听罢‘呵’一笑:“睡不着,出来走走。”

余夏点头,于是两人便没有了话,气氛中弥漫着些许尴尬,她搜肠刮肚找话题,鬼使神差来了一句:“上我家去喝一杯?”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一个已将已婚的女人怎么能带男人回家呢?邻居大妈知道了一定会在洗菜时和另一个邻居大妈说她余夏是个水性扬花不安分守己的女人,于是她在心中疯狂祈祷他拒绝她。

谁知道王安宁却点头:“好啊。”

算了,即将已婚也不是已婚,余夏想,我余夏今天就有种一次。

3

余夏的大学是A市有名的艺术大学,其大学有各种精通舞蹈、唱歌、乐器、绘画等的人才,各种社团更是层出不尽,而会计专业的余夏同学只爱干两件事:考证和兼职,尤其是兼职。

打扫教室,食堂收货,奶茶前台,景点义工,线上家教...各种各样的活她都干过,根本就没有时间搞对象,遇见王安宁更是纯属偶然。

王安宁和余夏来自一个小镇,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学计算机专业,并且和余夏一样,王安宁每天也就俩事:在寝室里写歌和在兼职的清吧唱歌。

余夏大一一次的兼职就是替王安宁兼职的清吧发传单,余夏被王安宁的歌声吸引,她被他所唱的《蓝莲花》所吸引,他并没有唱出余夏也喜欢的歌手,也就是这首歌的原唱许巍的感觉,原唱以一种平静祥和的口吻唱出来,王安宁唱得跌宕起伏,虽然不如许巍的触动人心,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王安宁的唱功是不错的。

余夏被王安宁所吸引,王安宁也注意到了余夏的存在,于是二人在结束之后就聊了会儿天,话虽投机,可是两个人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而后,当余夏再去酒吧的时候,王安宁已经从那家酒吧辞职了,余夏只是惋惜,却也没有深究。

二人再次相遇是在A市的CC游乐园,余夏在CC游乐园打工,王安宁和别人去游乐园玩。 这次是他主动找到了她。

余夏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让人看了舒服的大姑娘。所以,一个长得极其猥琐的大叔就一直骚扰余夏,是在游玩的王安宁出手相救。

在看见王安宁为了自己和大叔动手结果被大叔伤到的嘴角,余夏问自己那颗疯狂跳动地心,这是爱上他了吗?是一见钟情吗?

余夏请他吃饭,并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也许因为王安宁是大自己一届地学长,所以余夏实在分辨他那种很少表情的脸下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也是这顿饭,她也算是更了解他一点。

他们是老乡,在一个学校,他学计算机......

其实也不算有多了解他,只是在那之后余夏决定了,她要追他。

4

余夏已经有三四年没和王安宁这么面对面坐着了。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问他:“国庆节,酒吧不应该很忙吗?你怎么用空回来?”

王安宁没有正面回答余夏的问题,只是苦笑:“余夏,我离婚了。”

“哦?”余夏的心突然奏起了一段不规则的旋律,可是这旋律如同烟火般转瞬即逝,她好像条件反射般地道,“我要结婚了。”

王安宁听了后楞了楞,余夏知道,他的心里也和自己一样奏起一段不太规则的旋律吧。

为什么他们永远都在错过呢?

大学的时候,余夏决定追他,却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们一起去CC游乐园,结果因为吵架,女方先走,男方也在生气,于是没有追上她,却无意间救了自己。

“难怪他吃饭的时候一直闷闷的,原来是因为和女友吵架了。”

当余夏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她不知道她应该为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而高兴,还是应该知道他有女朋友而难过。

随后的日子,余夏深知自己不能把对他的爱放在嘴边,所以她只能在他身边默默爱他。

她会去他兼职驻场的地方打工,她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陪他喝几杯...她自知自己做的不多,所以她从不奢求他的回报。

她也是个偶尔会使坏的女孩,她一直都在祈祷,那个女孩能离开他。

可是,真的是天不遂人愿,她毕业那年,她收到了他和另一个她的请柬……

“你现在在忙什么呢?在哪工作?”王安宁的话打断了余夏的思绪。

“毕业之后就在这的一家银行上班。”余夏抿了抿嘴,“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啊,想辞职就辞职,想不干就不干。”

王安宁听他这么说却忍不住笑出声:“我现在也是想辞职就辞职,想不干就不干。”

“你有种!”余夏对他竖起大拇指,“不像我。”

不像我,只敢在心里恶毒的诅咒你和她分手,可是你俩吵架时,我还是劝你们和好,在你俩分分合合的时候,我还是选择沉默,没有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总怕你心里还有她,总怕你心里没有我。

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一辈子都想与世界对抗,可却一直都在和生活妥协。

余夏不愿再想过去的事情,只是问他:“怎么离婚了?”

“够了。”王安宁就说了这么两个字。

也许真的是够了,吵架后和好,和好后吵架的日子真的够了,他一个小小酒吧的驻唱歌手,没有房子,没有票子,结婚都是背着女方的父母。

也许婚后物质空虚吞噬了恋爱时的甜蜜,他们对视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悸动与激情,只剩下厌烦和失望。

所以,他们终于放手了。

正逢十一长假,王安宁辞了职,带着行李从A市回到了小镇,他大学时代把一切都奉献给唱歌,毕业都是老师手下留情,自然也不会找到‘体面’一点的工作,于是只好拿爱好当职业。

只是爱好变成职业并不是好事。

就如同和那个女孩的婚姻一样,他逐渐失去了对歌曲和创作的热爱。

他想,自己宁可去工地搬砖,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余夏细细地听,末了,她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意,也没有劝他继续唱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作为准康太太,这的确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良久,他们喝光了酒,王安宁也离开了余夏的小屋。

余夏目送着他离开,心里有一首一直演奏的歌曲,也逐渐销声匿迹。

5

余夏和父母商议结婚的事情结束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以要收拾自己的行李为由,拒绝了母亲让她留在家里住一晚的请求。

而余夏却在公交车站,第二次看见王安宁。

“你怎么在这?”余夏问他。

“我猜你会在这里做公交车,你以前和我说过你家在哪里。”王安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掀起一丝波澜,他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张电影票,“有空咱们去看个电影吧。”

余夏本能想拒绝他,可是王安宁却提前一步张嘴:“就是看个电影,你考虑考虑,电影票背面是我电话,就明天,我等你。”说完他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余夏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夕阳西下,伴随着太阳的消失,黑暗一点点将整个小镇吞噬。

余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开灯,换鞋,脱掉外套,解开马尾,并用双手挠了挠头,然后叹了口气。

她拿出电影票,并把它放在茶几上,然后去做饭,洗衣,然后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给父母打了通电话。

她知道,她若是选择那个男人,就意味着自己将对不起康先生一家,自己的父母,亲人,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会被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议论,意味着自己要在二十八岁的年纪重新找工作,重新找房子,一切重新开始。

她也知道,她若是选择了康先生,就意味着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所有可能,意味着她以后只是某某的妻子,某某的母亲,某某的儿媳,而这些某某,基本都是她所不爱的人或者是和她不爱的人所生的孩子,意味着她以后就是一个围着男人与孩子,锅台与油盐过的女人。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辈子都想与世界对抗,可却一直都在和生活妥协。

可这次不一样。

6

余夏收拾好了行李,打通电话告诉父母:“妈,这婚我不结了。”然后,她把电影票扔到了垃圾桶,就出门打车,直奔火车站。

她把手机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模式,所有的电话和消息,她都看不见。

既然她看不见,那谁别想阻止她。

她订了去南方的票,这些年她攒了一笔钱,她曾经想着给自己养老,现在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要去江南,去塞北,去西漠,去东海,天高云阔,她想为自己过一次。

从他不再唱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她的少年了。

从康先生要求她为他放弃事业的那一刻,他就不配再和她结伴了。

没有人能束缚她。

也没有人能阻止她。

她想,她一定能找到那个男人的,因为,追求爱,并不可耻。

在此之前,她只想自由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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