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里我们都没有恋爱,我们彼此喜欢,又视彼此为偶像

18年最后一天跨年日,坐在图书馆的我收到了快递消息,打开包裹是猪俊玮画的画。  从高一起,每年生日他都会给我画一副白岩松的画,或是送我白岩松的书,因为我喜欢白岩松,而这次特别在是一叠画。
那一叠画,包含了这几年我们各自的转折点,也解释了他之前以为我在苏州会待到毕业的误会,最后也还是提及:希望友谊天长地久。
(看到最后一句友谊天长地久我当时真的哭笑不得)
放好了这一叠画,我的18年也这么过去了。
19年的寒假我们同每一次假期一样,约了一次见面,由头是他请我吃饭,补我的生日礼物。  
 
那天见面我们互怼得很少,正儿八经地分享了这两年的心态转变。
我告诉他,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按部就班。
他告诉我他也开始上自习,尝到了学习的甜头,18年夏天参加了暑期支教,收获很多,认识了可爱的小朋友。
 
也是那次我说我的简历被老师选中,之后要进入实验室了,他鼓励了我的想法。
我们不停地分享,直到空的的士车过了一辆又一辆。 
回家后,我又如常地收到他的长篇大论,和我约定下次见面时,希望能看见更好的彼此。 
开学我加入了实验室,那段日子是算苦的叭,白天满课,下午吃完饭就去实验室,忙到晚上十点半跑回寝室继续补白天的笔记,看起来我仿佛没有空纠结自己的感情,但其实恰恰相反,我总会有意无意想到他。
直到女生节我又收到了他的消息和祝福。 
每每接受他的好意,或是联系,我就像一个怀揣赃物的盗贼,仿佛是我辜负了这段友谊。 
在三月快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告白了。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仿佛连带着这几年的感情变得一样普通,此前我搁置了一个又一个我自以为更有仪式感的日子,却单单选了那一天。
 
至今我也想不清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偏偏那天忍不住了。  
我发了告白消息,从来都秒回的他,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复我:  “谢谢你,晚安。”  
我没再回复,心里的滋味无从言说。
第二天中午,他给我发了长长一段消息,大意是这几年他觉得我这个人像茶一样,不刻意张扬却总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而他终于开始进入了大学中理想的状态,想要继续按着这个节奏努力下去。  
之后我们断联了两天,我在实验室的一个中午,收到了他的新消息,他说想聊一聊,但我下意识地退缩了,以手头有事匆忙结束了对话。  
但他其实还是说明白了,他实在分不清心里对我的感情,不知道这种欣赏的喜欢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坚定,还是慢慢就淡了。  
而我仿佛是一个自私鬼,告了白就T挑子了,缩在每天上课和做实验两点一线的生活里,但生活没有往我以为的方向发展,即使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他也没有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三月过去的端午节,我像从前一样我收到了他的祝福消息,之后收到祝福的节日变得比从前更多了,五四青年节,感恩节,医师节……
只是我在不像从前打趣怼他,说个草草几句就结束。 
实验室的日子里,有幸认识了保上研的师兄师姐,保研的念头也扎进了大家心里,当初一起加入的九个同学慢慢退出,决心去抓学习赶绩点,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九个人的工作变成我一个人的,我其实不讨厌实验室,我享受这里的状态,但我也害怕付出在实验室时间会拖累期末成绩,边纠结边坚持,我决心赌一把,赌自己的可能性。  
临近期末的一个多月,实验室工作也多了起来,每次接近十一二点跑回寝室,我都很害怕通过必经的天桥,因为是医院门口,有亲眼看过人跳下去。
飞奔进寝室洗漱上床,开始复习到三点,第二天再早起去教室复习等上课,中午掐着点休息半个小时再接着复习
最后期末考试结束,我的绩点没有因为实验室的工作退步,维持在原来的成绩。 
实验室的一年,我认识了很不错的老师和师兄师姐,也很感谢他们对我一路指点,我的老师也告诉我新的文章我是共同**作者。(这个文章如果成功发表意味着保研会加分,重点在加分比较多,能弥补我大一不好的成绩,所以得知这个消息的我也很开心)  
这中间我和猪俊玮不咸不淡地做着彼此节日报时器般的存在。  
实验生活结束,我开始医院正式实习了,凑巧的是,刚实习两周,疫情开始了。  
我在省内三甲医院实习,省内出现的**例在我们医院,还没对外公布时,我破天荒地**次主动联系了他,询问他有没有口罩,让他放假回来戴好口罩,注意防护等等。  
随后疫情严重起来,他也来过问我,那时实习生撤出医院,我回家开始两手抓考研与保研。(因为文章未发表,不加分光靠成绩保研有点悬)  
20年春晚白岩松参与了关于疫情的朗诵节目,当时他看到就立刻拍照发给我了,当时我把图发到了微博,反馈截图给他时忘记去掉水印遮名字了,(因为概念里他一直也不用微博)从而他知道我的微博。 
三月份的一个晚上,我发了一条祝福他考研的微博,他很快就发来消息,这才告诉我他看完了我的微博。
我微博里全是生活的记录,当然也有这些年对他的心思,等同于我的所有心思彻底对他摊开了。   
那晚发的祝福他考研的微博,他还没看到,但看到了我每年里对他一如既往的心思,我每个没发送出去停留在他对话框的消息,以及我每个潜意识的梦。  
他同往前一样避开了感情的部分,只提其他,诸如要努力和加油。  
我也没追究,心情反倒是轻松了,如今我真的什么也没不用藏了。  
疫情渐渐稳定,我在家准备考研到了五月,医院通知继续实习,一回校没多久我就收到了文章已经被录用的消息,只等建刊了,这意味着我的保研基本稳妥了,算上加分能让我直接上升到**二位。  
 
在保研名额没确定前,各大高校的夏令营已经开始,而我也向很多学校呈递了材料,围绕着排名靠前或离南京近两个原则。 
我最心仪的专业是肿瘤学,一是学科带给我的魅力,二是想借别人的人生教会我自己真的懂珍惜。  
因为A市的学校因为疫情还未开学,此时的猪俊玮在家附近的市图书馆上自习准备考研,每天五六点起床排队占位子,一直学习到晚上回家,周而复始,最喜欢的足球也搁置了。  
各自忙碌的时间持续到了六月,我拿到了B市一所985学校生殖专业的offer,虽然不是最想要的,至少也算是保底。
一切都在对的路上。  
 
随后我在感染科实习的某天下午,我收到了实验课题组的消息,师兄师姐在群里庆祝文章见刊,点开pdf我发现自己不是共同**作者,换上了一位师兄的名字,我成了第二作者,这意味加分泡汤了,而前一天晚上辅导员才给我通电话,告诉我本班没去A大学习的排名前十几位同学集体建议将A大的成绩折算。(当时没去的同学觉得我在那边拿的分数太高,与本校差距大不公平。)
办公室里的我低着头使劲咬嘴唇,感知到眼泪可能包不住了,白大褂没来得及脱就快走出了住院楼,一边忍一边找僻静的角落,终于找到儿童重症病房门口一个横椅,还没走近椅子,我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那是我这几年印象里**哭出声的时刻。
我难过在我明明没奢望过什么,也足够努力,可为什么机会给到我手里,却还是会消失。  
高考B大自主招生时,我也没希冀成功,可当我真的一路走到最后,拿到名额只差系统审核时,我却迟迟未通过。
那会儿疑惑的我跑去办公室问老师,老师也很努力地帮我给上海B大招生处打电话联系,可如今我也没能忘记那位老师在我第三次来询问最新的情况时,轻轻拍了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告诉我  “改动不了了,以你的成绩自己考也可以的。”  
那时的我,一个人默默走回了教室,如常地继续复习,直到一周后当初一起参加自主招生的同学找到我,**妈是学校老师,告诉她我的名额是被一个项目里的一位男同学顶掉了,而之中复杂的种种关系无法深究。  
我想起当初念高三的我,人很普通,家庭也很普通,被顶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若我足够强,不是最后一个踩线的名额,那也不会被顶替叭。
也考虑过告诉父母,最终也无法改变结局,只徒增烦恼,便闷声扛了下来,所以至今我的父母也以为我当初是我自己不想去。 
 (说到这儿,我也很感谢我的父母能成全我这么一个放弃985读双非的荒唐谎言,只因为我说我更喜欢学医,不喜欢当初自主招生选择的车辆工程了。不止这次,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我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选出来的,会吃亏但没有不快乐,他们是真的只希望我健康快乐的父母。)  
那个蹲在地上哭的下午,我回忆了高三那一年,回忆了进实验室的一年,回忆了我无数次假想自己考上985研究生再见到猪俊玮。  
那一天的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哭累了回到了科室,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回去的路上又走过必经的天桥,我忍不住给猪俊玮发消息,我知道我太想听他说点什么了。  
电话通了,听到声音那刻我就不太受得了了,内心的委屈和不安好像一股脑儿真正地泄露了,全全部部。  
起初还能通过放慢语速控制声音,平稳地讲述开头,中间好像听到他说:  “我看过了你的微博,,我知道你努力的....” 
 “我就觉得....自己努力的.....都没有用,我最想要......最努力的......都得不到....”.  
说到这儿我开始瘪嘴讲不清楚话,其他细节不太记得清。  
只记得后来他那边变得吵闹,有钥匙碰撞的声音,没有附和的回答,我一度短暂地觉得他是不是不在听我讲话,但脑袋里感觉或者是希翼他是要过来的,但打心底不相信。 
晚上九点,在我自我消化的两三个小时里,时不时便有“他会过来”这个想法弹出来。
好在情绪上已经平稳了很多。  
这世上我想争取的不多,独独两三还总是在最后与我背离。  
那天晚上九点,我竟然真的见到了开了两三个小时车赶过来的猪俊玮。
而我从来没有假象过我们会有这样一次见面。  
我想象过在交流学习的那年某一天见到他;我想象过在和共同好友去周庄时会见到他;我也想象过保研成功后在你生日那天去A市见他。  
从没想过在校门口黑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他,那几个小时里悲伤,因为他的到来被全数化解。  
见面时,我发现他的脚扭着,下楼梯不太方便,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我,只是同以前一样逗我笑。  
过马路时,他说了句“瘦了” 
我回头望他, “说我还是说你?”  
他没接。   
那天明明应该是我请他吃好的,他都风尘仆仆而来。
可k最后却他自己非找了家路边摊吃了份不好吃的炒饭,还悄悄付了钱。  
我记不清那天还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快回学校那个天桥上,他走在我后面说了一句:  “只要你保上,我一定考上。”  
我内心一颤。
他明明不轻易许诺的。  
 
第二天还有事情,需要K车赶回去,快十二点了,我给他买了红牛,我从来不关注饮料中奖那些,但他拿到手里后,笑着说:  “我觉得这瓶会中,如果中了你肯定能保上。”  
我坐在路边花坛上,抬头看着他扫码,巧合在真的中了,他哇的大喊一声,在没有人的街上超开心地扭了两下。
很傻,我看着他,我笑的也很傻。 
感谢他来的这一遭,让我平复得很快,我继续为保研做剩下的努力,而他也继续准备考研。 
转眼九月底,名额公布的日子渐近,这几个月我参加了很多高校的夏令营,猪俊玮所在的学校没有给我复试的消息,同城的另一所985大学的肿瘤是首选,我也积极联系了老师,但迟迟未收到回复,只剩下当初高考错过的那所医科大学给了我直博的机会,但因为靠近基础医学,这意味着未来基本放弃做医生,最后我选择了B市一所985大学的肿瘤专业。  
而当我系统上确定志愿的十五分钟后,我终于收到了和猪俊玮同城另一所大学老师的邮件,愿意录取我为肿瘤专业研究生,但保研的结局已定了,和高考填志愿那次一样,生活总在这件事上给我留下阴差阳错的梗。  
录取名单公示那天我告诉了所有应该告诉的人,但我偏偏没告诉他,想想是因为没有底气,毕竟我起初的设想是同城,是靠近。  
在我为确定志愿辗转反侧的那些日子,室友不止一次鼓励我去问猪俊玮的想法,而那时的我从没想过打扰他,一是他正在准备考研的关键时期,二是目前的他又有什么义务背负另一个人因为他做人生抉择的压力,这些选择都只关乎我,好与不好都该自己担。 
 
保研结束,我继续实习,八月他也返校了。  
不知是喜欢他的人太多,还是生活的圈子真的太小,我的室友告诉我她的某位朋友正在追猪俊玮,是在市图书馆准备考研时认识的,一个和我几乎完全相反性格的女孩。 
室友会偶尔给我更新她的状况,而每每结束都会念叨一堆诸如:   “给你讲这么多,不是让你嗯嗯嗯的,是让你冲冲冲。”  
但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想用感情再去裹挟去打扰他的想法,如若不是坚定地被选择,那我宁愿没有,所以没必要咄咄逼人。
我是确定了才会没有顾虑行事的人,如果因为前面的保留,猜忌、怀疑、不了解而错过,那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圣诞节到了,意味着猪俊玮生日也到了,而生日第二天考研也就正式开始了。  
这次生日礼物我准备了近一个月,其实我的字和画都远不及他,但我还是在本子上一页页画上我的记忆点,即便他或许根本意会不了。  
27号下午5点,铃声响,最后一门结束,5:12分,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我考完了。” 
 “这一年的你很酷噢。”  我回。
后来猪俊玮说,他在考研这件事上得到了我给他踢足球比赛时同样的评价,说明他在对这两件事情的热爱上做到了一致。  
考研结束紧接着20年跨年,我本打算去A市找猪俊玮,后来却正好排到我跨年夜值夜班,转念想便打算省下这笔钱,留着之后去猪俊玮支教过的地方看看,给那里的小孩子带点小礼物。
巧合在值班时,室友告诉我,那个正在追猪俊玮的女孩子去找他跨年了。   
“生活怎么老让人回顾性诊断。” 
五年过去了,如今的我和高中的我面对同样状况时,我不再像高中那样主动打听了,如今的我才认识到感情从来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只能关于两个人。
猪俊玮大学最后一个寒假开始了,而我的实习没结束,只有春节假。  
回医院前两天,猪俊玮请我吃饭,由头仍是补生日礼物。  
吃饭那天我们都不巧晚上有推不掉的局,所以约在白天,一切的安排都跟从前一样。
除了这次是我们一同坐在河边喝茶,明明都不懂茶,双手举起茶杯时却都是一样的虔诚。
 
这两年我其实很后悔19年的告白,后悔不在告白本身,而在没有当面说。
我不应该给他整理措辞的机会,我应该当面接收不加修饰的反馈,如果是这样,也许这两年的我能少一些生硬的揣测。  
回医院的前一天,我很懊悔那天到家没拉着他问清楚,我能预想到等我回去继续实习,考研成绩接踵而至,我更难向他开口,考好担心复试考不好担心情绪。  
我在喜欢他这件事情上过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快七年,我自己也不清楚会持续多久,我没有期待也没有不期待它的延续,当下的我并非不愿意继续花时间,只是偶尔也会可惜眼前的日子。  
分开后,我们各自去参加饭局。
饭局结束,明明该回家的我,却一直在往他家的方向走,然后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回家了吗?” 
 “还没,你在哪里?” 
 他说在外面和家人聚餐,给我发了定位,然后问道:  “你呢?位置。” 
我迟迟没有回复,直到他的电话打过来,我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了,其实是一咬牙订好了第二天回去的票,已经打车去了他定位的地点。  
我想在目前最没有包袱的时候,再问一次两年过去他分清楚了吗?  
车很快到了楼下,我这几年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和冲动,随着物理距离的缩短大打折扣,难得的勇气退到了理智后面,担心看到他讲不出一个字,我便发消息给了他。
  “我心里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他什么也没回复,不是前面秒回的节奏,和两年前如出一辙,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又在酝酿一篇同样称赞又再拒绝我的内容。
我再次退缩了。
我又发了一条: “我知道了,不想提就不问了。”
发送后,我打车回家,车开出一小会儿,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  
“我刚在你定位楼下,现在已经离开了。”  
“你让师傅停一下,下车好吗。”  
我没接话,脑袋里飞快问自己冒失来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吗? 
 
显然没有,依旧不清不楚,想着经历这晚我和他也不可能退回从前的相处。
  “师傅,麻烦开回我上车的地方,谢谢。”  
大概是车窗里灌进的冷风吹散了冲动,下车后,我看到马路对面的他,明明他和前一天见面看起来一样,但我偏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只知道努力把头往下埋,慢慢向他的方向挪,早早就堵在嗓子眼的话在看到他眼睛那一刻什么都不剩了。
大晚上搞坏人家的家庭聚会,话说一半就缩,这会儿又莫名其妙跑回来,想到这些都是我干的,我脑子里反复循环一句话,嘴上也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先上车,送你回家。” 他和我说。
 那段车程是记忆里我俩**次没说话的场面,红灯时他会时不时回过头看看后座的我。 
那天到家后我反复看了这几年他送给我的画和文字,心里空落落的。
凌晨一点,一位很久没联系的好友突然分享给了一首她唱的歌,歌词里提及了勇敢的表白,不应该为难,也不应该拐弯,我当然知晓此时此刻这首歌不是老天的暗示,而是我的刻意,我找寻生活里一切符合内心暗示的所谓巧合,企图冠上缘分的浪漫包装助长我内心的一切。  
我噼里啪啦,不加修饰地把我没说出口的话,又再次以打字的方式悉数发给他。
  “我痛快了,讲完了。” 我长篇大论的句子后,我以这句结尾。
而在我琐碎冗长的表达之后,猪俊玮又一次隔了很久回复我,避开情感淡淡的几个字。
  “安心睡觉,明天送你。”  所谓重蹈覆辙,是能用到这个地方的叭,夜里我做了很多与他相关,琐碎的梦,真的和假的。   
 
第二天,我尽量在家里表现如常,至少不像昨晚那么浑。  
快十点,猪俊玮发消息问我几点的车。  
我没回复,这次我没想要继续保持朋友的相处,虽然小家子气但很解气。  
临近中午,我终于等到了我想要的消息,不再是几个字。  
他说了他这两年的状况,心态,最后他告诉我终于愿意和我开始。  
按常规来想此刻我应该激动到跳起来,应该马不停蹄地答应,应该收获这几年终于等到他的喜悦,事实是我的反应很平静,因为我还有问题。  
“都再想想叭。”  我放下手机,继续手里的家务,没多久他的电话打过来了,开口便努力缓解尴尬地逗我,但当时的我没能礼貌地接上他的梗,也许氛围被我弄得实在难扭转。
他的口气儿认真了下来:  “我是考虑好了,而不是我冲动做的决定。我是想认认真真地开始。”  
碍于爸妈在身边,突然出去接电话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继续这个话题,让他再想想,匆匆挂了电话。  
收拾好厨房的功夫,我收到了猪俊玮发过来的照片,是我家小区里的幼儿园,配的文字是:  “我在这里看会儿书。” 
 “知道了,马上下来。”  他抱着饼干,楞楞地站在车旁,走近了看到他的脸上又带上了一直以来的笑,眼睛还是微微弯着的。
一路上,他像念经一样在我耳边反复念叨:  “你几点走嘛几点走嘛,几点几点几点……”  家里那边有事电话一直催着他回去,磨到最后,我松口了,他让我出发前在家等着他,临K车前,他从车窗伸出脑袋对着我说  “我真的是认真考虑的,这次来我不是以朋友身份来的。”
  “知道了,K车注意安全,回去慢点。”   
车开出去了,而我定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我一次次不敢当面说出的对话,在那一刻发生了。  
 
 
那天去高铁站的路上,我们好像换了角色,他话少了很多,变成我努力逗他,隔着口罩也不知道笑没笑。  
那天回到学校后,我想了很久,我想明白在自己应该对自己和他都有点信心。  
无需多言的心有灵犀固然浪漫,但有的字眼还是应该俗气被提及,比如喜欢。  
睡觉前我打通了他的电话。
  “猪俊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  
“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去这么一趟,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是你认为的好时机?”
  “也是最近这段日子,或许是出成绩考上研,或许是找到工作,那天的事只是把它提前了而已,我没想到这两年我的做法给你带来了这么多困扰。”  
“谈恋爱很麻烦,就跟这两天一样麻烦”  “我没觉得是麻烦,错过更可惜吧。” 
 “嗯”  “谢谢——” 
 “嗯?” 
 “我说谢谢你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们稀里糊涂讲了很多,彼此都不曾知道的很多。  
我知道了早在大二那年的足球比赛,他的球衣号码就是我的生日;  
我也知道了在我们约定下次见面要认识更好的彼此时,他便希望在那年足球比赛取得成绩后向我坦诚,没想到一早就被淘汰,更没想到我先讲了;   
我知道关于喜欢这件事,我们都还藏着过去各自种种,也许未来不经意浮现时更有趣叭。   我知道了我们都在等**的自己,结局是我们都没等到,但好在等到了更勇敢的我们,决定一起慢慢变好。
看到最后这一段,球衣那里我突然泪目了,看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段感情真的历时很长,可看完之后统统明白了,他们两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一直呵护却又不推进这份感情。
他们都觉得对方更优秀,而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好  。
而她的原话是:因为他是很好的人,他对我的好出于好朋友的角色,当时的我也能理解,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不想失去我这个好朋友。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一直没谈恋爱,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谨慎。  
而后来通过他一位好友的话我才了解到,我和他其实一个性质,我们都带滤镜地觉得对方很好,认为自己没达到足够好的样子。  
我因为高考失利而自卑,而他自认为大学没有达到努力的状态,觉得自己过得消极,当年19年拒绝我也大概也是这个意思。那次对话后,我们没有正式说过在一起的话,但第二天就是谈恋爱的状态了。 
有时候我也会可惜大学的日子没有彼此见证,但转念想两个相同的人不同的时间在一起也许也有不同的结局。    
其实我明知道不好,却还过分追求好的学校,甚至将它和感情绑定,是因为我清楚自己没办法丢掉心里的自卑,只有将这个变量控制好,我才能自由平等地对待我的感情,我害怕我未来的自卑会无意中伤感情。  
但现在我没期待他未来怎样,读研或是工作。因为我很相信他,只要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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